とある旅人の思い出話。/某位旅行者的回忆录。

【注：为账号人物设定“龙魔女雪野夜时音”进行世界观补充的原创小传。】

一．

(资料图片)

那天的雪下得很大。

因为失温和饥饿使他的知觉逐渐消失，但意外的，他能感受到一朵轻飘飘的雪花落在他红肿的掌心之中，没有被他低的吓人的体温融化，反而是保持着完美的形状留在掌心。

剩余的体力已经不支持旅行者转过头去，只有耳畔传来由远及近的踩雪声，轻飘飘的，听起来不像是雪地靴的声音，反倒像是赤足踩在雪上。

又过了好似一世纪那么长的几十秒，他感受到有一只冰凉的手掌贴上了他的脸，旅行者睁开疲惫的眼，用尽全力地朝来人看去，只能见到一片黑色的衣摆和几缕滑落到他脸侧的灰蓝色发丝。

呼啸的雪风卷走了来人轻声的问询，他的意识逐渐也被一同侵蚀殆尽。

好似幻梦般，旅行者想到，他竟然感受到了一阵热风在他的身边卷起，将他包裹进温暖的甜梦中去。

二.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回到了安全的室内，桌子上甚至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肉汤，我这才意识到我是被那个神秘的人救回一命。”

旅行者回忆道，“不过那碗汤的味道实在是太恐怖了，热腾腾大概是它唯一的优点。”

三．

“你醒啦！”

旅行者的意识被女人的声音拉回现实。

“唔……咳…咳咳！”他试图张嘴说些话，但是长时间的干渴和沉默使他的喉咙并不能很好地听从使唤，只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面前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为他递过一杯水，长长的兜帽遮住了她大半部分的面容，只有一双绿眼睛瞧着他。

诺曼伸出总算不再是僵硬的手指接过来，慢慢地喝下了，终于能够沙哑着声音讲两句话了。

“谢谢您，如果没有您的话，我估计已经成了雪狼的腹中餐……”旅行者尽可能地展露出微笑，让他那张平素被称为恶鬼的脸显得和善一些，并且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是诺曼，是来自黑铁城的冒险家，真的非常感谢您的救助，请问…我要如何报答您呢？”

“再说吧。”那位女人随意地摆摆手，从滑落的袖子下露出的手臂皮肤上长了些许黑色的鳞片，使看见的诺曼瞳孔忍不住收缩起来，他终于意识到面前的拥有美艳女子外表的或许并非是普通的人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拉开距离，但很快他发现了这样的反应太不恰当——倘若对方真的并非善类，这样的警戒已经足够激怒对方，反之如果对方并没有恶意，诺曼的行为也足够失礼。

“女人”却好似不甚在意的用手指卷起她漂亮的灰蓝色头发拨弄着，她那双宛若宝石一般漂亮的绿色眼珠里看不出敌意，反而像是城镇里那群臭屁小鬼一样，投来的目光里只有满满的好奇。

“你好，旅行者。”她似乎慢半拍地终于理解了诺曼的紧张，恶作剧般将一直戴在头上兜帽摘下，露出发丝间长着的黑色饱满双角。

她笑道：“我叫时音，或许你也可以根据你们的传统，称呼我为魔女。”

四．

旅行者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让自己从那段兵荒马乱的记忆当中回复过来，他简单地阐述了他试图掏出武器与“邪恶的魔女”进行对抗，铁剑却被魔女从那红润小巧的嘴巴里喷出的烈焰瞬间化成铁水的故事。

笔者听了也心有戚戚。

“好的，那我们继续。”

从旅行者的阐述里，更进一步地讲述了关于他和那位“龙魔女”一起搭伴旅行了一小段路程的故事。

五．

在两人的关系不再剑拔弩张之后，因为目的地一致，且经由旅行者再三确认“魔女并不是去屠杀整城民众”之后，魔女短暂地加入了旅行者的旅程当中。

时音告诉旅行者，她是从最北的阿赫斯城来的，这次旅行的目的是寻找传说中的阿帕斯之石。

她正是阿赫斯城里那条邪恶黑龙的掌上明珠。

“阿帕斯之石？睡前故事里只有真诚的爱才能凝结成的宝石吗？居然真的存在吗？”旅行者显然十分讶异，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魔女嘿嘿地笑了两声，“当然存在啦！当年我妈妈就拥有一颗，不过为了救我的倒霉老爹用掉啦，我想为了他们重新找一颗阿帕斯。”

“怎么说的很像去市集买一罐糖一样简单。”

“说不准呢，反正他们也不管我，就当做顺便看看旅途的风景好了。”

说这话时的魔女的表情有些落寞，她的目光好似看向很远的地方，又好像其实并没有焦点。只能看到她的手指在脸侧轻轻地敲着，那尖尖的属于龙的指甲好像下一秒就要把那柔软的肌肤划出几道血痕，看得诺曼十分胆战心惊。

当然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六．

他们搭伴旅行了十天，大半时间里，魔女和其他人类旅伴并没有特别的不同，哪怕是她十分拿不出手的黑暗料理技术，在人类范畴里也并非罕见。

“直到我们在进城之后，可怜的拜尔城被亡灵法师攻占了，那位龙魔女才真正展现出她冷酷的一面。”诺曼道，他从珍藏的宝箱之中拿出一枚灰色的结晶，“这是高温和严寒的碰撞下偶然才形成的霜晶，那一天布满了大半个拜尔城。”

七．

距离上次在雪山孤立无援，诺曼又一次与死亡亲密接触。

他的腹部几乎被亡灵法师的法杖洞穿，弥散着死亡气息的宝石法杖抽取着他身体里的生机，旅行者的喉咙被反涌的鲜血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粗重喘息。

诺曼的视线有些涣散，看着魔女从他的身侧走到面前，她的长发无风而起，飘动时好像带起了些许冰碴，但她平常捂紧的衣领却敞开着，几乎露出大半的胸怀。

此刻却很少人关注那美艳的身体，魔女的锁骨到整个肺部的皮肤几乎要被火红流动的魔力撑破，随着她的呼吸间，火花从她的嘴边忍不住迸发出来。

“闭上眼睛，诺曼，接下来的场面会有些血腥——”

旅行者并没有闭上眼睛，于是他见到了此生最恐怖也是最美丽的一幕。

滚动的火焰化身成龙从魔女的嘴巴，或是说吻部更合适，向前席卷着。她的脚下却是凝结着层层的冰霜，那股火焰被无数的冰锥护送着迅速的燃烧着城内无数的亡灵军团，那股子燃烧着腐物难闻的味道还未散开，就被寒冰层层的裹紧，死死地压制下去。

这真的很难以用语言形容，诺曼无数次懊悔自己并不爱念书，以至于此刻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复述出那震撼的一幕。

诺曼说，当魔女转过头看向他的那一刻，对方已经几乎看不出作为人类的形态了，那完全是和传说中的黑龙一般摄人的怪物。

在痛苦和害怕之中，诺曼意识到，他和这位好心救了他两命的魔女，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继续搭伴旅行了。当他再度从死亡中逃脱醒来之后，那位名为时音的龙魔女已经消失在拜尔城。

他身上的伤口经过教堂的圣水洗礼以后，干净完好得仿佛从来未曾受到过伤害。

唯有爆炎和冰霜互相碰撞才能产生的霜晶为半座拜尔城挂上灰蒙蒙的面纱，彰告着此处曾经爆发的一场惨烈战斗。

八．

“您问我如何看待那位魔女？”

诺曼耸耸肩，“我也不太明白，或许我胆量大一些，能再和她搭伴旅行一会吧……我总是听她说她要去寻找真正真诚的爱，但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爱吗？”

“我对她来说不过是旅行中微不足道的一段插曲，但她却是我的冒险人生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说来也是一种讽刺了吧。”